构思奇巧，想象奇特，语言奇崛

——读《西游记》有感

早期读《西游》，只追求故事情节。长大后读《西游》，爱上了人物形象。近来读《西游》被其构思、语言等深深吸引了。

一、构思缜密奇巧

《西游记》以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为中心事件，唐僧真正走上取经道路应该是第十三回。那前十二回是不是该删掉？当然不行。因为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主要人物是唐僧和孙悟空，必须浓墨重彩地一一道来。

吴承恩单独用七个章回介绍孙悟空。孙悟空的出生，孙悟空在花果山备受众猴们拥戴，孙悟空拜菩提老祖为师学艺，孙悟空结交四海朋友，孙悟空到龙宫索要武器和披挂，孙悟空到幽冥界勾除生死簿的经过，如何被龙王敖广和冥界秦广王所告，如何受天庭招安、两次打闹天宫，最后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的。这都为唐僧路过五行山解救孙悟空、孙悟空舍命保唐僧埋下了伏笔。

这七回中许多文字，曾经是跳读的，现在发现一点也不可轻慢。比如，有关四大部洲的介绍，故事从孙悟空的故乡东胜神洲展开，从唐僧的故乡南赡部洲出发取经，结束在西牛贺洲灵山雷音寺。

又如孙悟空广交贤友，拜把七弟兄，看似闲笔，后文至少十个章回与大哥牛魔王有关。第四十回至四十二回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摄走唐三藏，观世音收为善财童子。第五十三回唐僧八戒误喝子母水，牛魔王的弟弟如意真仙霸住落胎泉水，与孙悟空发生打斗。第五十九回至六十一回唐三藏路阻火焰山，孙行者三调芭蕉扇。牛魔王、铁扇公主对孙悟空的仇恨因红孩儿一事有增无减。更为读者叹为观止的是火焰山的火竟是孙悟空大闹天宫，蹬倒丹炉，落了几个砖来，内有余火，化为火焰山。

结构丝丝入扣环环相连，远不止以上这些，吴承恩设置每一个情节都预示着下文，比如大闹天宫中提及许多大仙，后文还会不断出现。如第三十二回至三十五回平顶山莲花洞里两个魔头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竟是太上老君的两个看炉子的童子，他们手上的五件宝贝也跟炼丹有关。

如第四十九回至五十二回，金兜洞独角兕大王有一件宝贝，先后套住孙悟空的金箍棒、哪吒的六件兵器，火德星君的火龙、火马，如来十八罗汉的十八金丹砂，原来这个宝贝是第六回太上老君打中孙悟空的金刚琢。

如此上下呼应的情节，不一列举。

第八至十二回，写观音寻找传经人，陈光蕊赴任途中遭难，魏征梦中斩杀泾河龙王，唐太宗地府还魂遵善果，唐三藏奉旨西天拜佛取经，并答应唐太宗“只在三年，径回上国。”

这五回交代唐三藏西天取经的原因，也是唐三藏克服重重困难坚持不懈的信念支撑点。唐僧所到之处所见之人都会把“贫僧是东土大唐驾下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挂在嘴上，这是他的所呈的名片，也是他的通行证，更是他荣耀所在毅力所撑。

第九十九回，唐僧经过十四个寒暑，遭遇八十一难取回真经，按理取经任务已经完成，但全文并未结束，唐僧马不停蹄把真经送回长安，这样才算功德圆满，行文严丝合缝，结构到此才算完整。

如果第一回至十二回是取经前奏，第一百回是取经尾声，那第十三回至第九十九回就是取经主体。吴承恩以人物活动为经线，把途径的宝象国、乌鸡国、车迟国、西梁女国、祭赛国、朱紫国、狮驼国、比丘国、灭法国、凤仙郡、玉华州、金平府等像珠子一样一一串连起来。

二、想象恢弘奇特

这篇小说涉及的地域广：从天上神仙到地下冥界，从陆地生灵到海洋鱼虾，从东方唐朝写到西方天竺，想象纵横驰骋，但又合情合理。

（一）前世今生说

（1）唐僧前世是如来的第二弟子，名唤金蝉子，因为不听如来说法，轻慢了佛教，被贬，转生东土。说什么他历经十世修十世善果，身有异香，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这种想象非吴承恩其他人不能。

孙悟空搅乱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又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大闹天宫，被压五行山下。

猪八戒前世是天蓬元帅，管天河水神，在蟠桃会上酗酒调戏嫦娥，被贬下界投胎为猪。

沙僧前世是卷帘大将，因蟠桃会上打碎玻璃盏，被贬下界，流沙河为妖。

唐僧的三个徒弟一律在蟠桃会上犯下大错，遭受天庭的重犯。后世若想修炼成佛，今生必须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种拐着弯劝人向善的说法，也太诱惑众生，难怪世人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2）操纵生死说

人常说：先注死后注生。也就是说，生死有命不由人。可是，吴承恩却打破了这种生死说，认为人可以操纵自己的生死。

孙悟空被两个小鬼套了绳索拿到幽冥界，孙悟空听说自己阳寿该终，孙悟空恼羞成怒，掣出金箍棒，打死勾死人。轮着棒一路打入城中，十代冥王吓得胆战心惊，慌忙说：想是拿错了。孙悟空拿笔直接销了自己的名字，连同猴属之类，一概勾之。原来人若本领足够强大，还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唐太宗作为一代帝王更是如此。泾河龙王索命，被观音菩萨路过喝退。唐太宗惊悚，尉迟公、秦叔宝主动把守宫门外。唐太宗瞑目而亡，魏征都能打通冥界关系，寻到鄧都判官崔珏，与十代阎君解释泾河龙王被杀的原由。在检阅唐太宗生死簿时，崔珏趁机在“一”字上添了两画，让唐太宗阳寿增至二十年。看看，位高权重者既可以操控阳间，也可以纵横阴间。

吴承恩是不是想告诉读者：要“做生活的强者”，“争做命运的主人”？

（二）妖魔鬼怪说

吴承恩笔下的妖魔鬼怪有天上飞的，有地上跑的，也有水里游的，简而言之，只要与人民为敌，做不利于人民事的人，不管天上人间，都称为魑魅魍魉。

（1）胡作非为的地上妖

黑风山的黑熊精，九尾狐狸，六耳猕猴，车迟国国丈黄毛虎、白毛角鹿、羊力羚羊，琵琶东里的蝎子精，玉面公主狐狸精，陀罗庄红鳞大蟒，盘丝洞七个蜘蛛精，黄花观道士大蜈蚣精，狮驼岭狮驼洞的青狮、白象、大鹏金翅雕，比丘国美后白面狐狸，黑松林金鼻白毛老鼠精，阴雾山折岳连环洞里的艾叶花皮豹子精、铁背苍狼怪，玉华县的黄狮精，青龙山玄英洞三个犀牛精。这些妖霸占一方，不时出来为非作歹。

飞禽走兽修炼成妖，千年古树也成了精。祭赛国荆棘岭中十八公松树；孤直公柏树；凌空子桧树；拂云叟竹竿；赤身鬼枫树；杏仙杏树、女童丹桂、腊梅。而且这些树精一个个文采斐然，堪比李白杜甫。

（2）凶猛霸道的天界魔

黄袍怪——奎木狼星下界；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太上老君的两个童子；青毛狮子——文殊菩萨的坐骑；通天河水鼋——菩萨花池里养大的金鱼；独角兕大王——太上老君的青牛；黄眉怪——如来司磬的黄眉童儿；朱紫国獬豸洞妖怪是观音的金毛犼。；比丘国国丈是南极老人的脚力——白鹿；九灵元圣——太乙救苦天尊的坐骑；天竺国假公主玉兔精。这些天魔或独霸山头，或妖言惑众，或祸乱朝纲。

（3）兴风作浪的水中怪

鹰愁涧的小白龙、流沙河的沙僧、黑水河的鼍龙精、碧波潭的九头虫、通天河的金鱼精等，这些水怪主要吃人为主，其危害也不容小嘘。

以上妖魔鬼怪都是有生命的，没料想，一具白骨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也能变幻成人形，也想吃唐僧肉。好在，这些妖魔鬼怪再怎么张牙舞爪，都被孙悟空一路扫除荡尽。现在，东西方一片朗朗乾坤，原来还要归功于唐僧师徒呢。

（三）兵器渊源说

《西游记》中妖魔神仙的兵器数不胜数，有的来自本身，如蜘蛛精吐丝、蝎子精蜇人，但有些武器来历不凡。

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是大禹治水之时，定江海浅深的一个定子。金角大王、银角大王手上的五件宝贝分别是太上老君盛丹的葫芦、盛水的净瓶、炼魔的宝剑、煽火的扇子，还有一根勒袍的带子。金兜洞独角兕大王手上的圈，竟是太上老君打中孙悟空的金刚琢；獬豸洞金毛犼的紫金玲儿是太上老君在八卦炉中炼成，后送给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用它装饰坐骑下的。圣婴大王的三味真火是在火焰山修行三百年炼成的。小西天黄眉怪的搭包儿是如来的“人种袋”，狼牙棒是司磬的敲磬槌儿。毗蓝婆菩萨收服大蜈蚣精的绣花针是她儿子昴日星官的眼里炼成的。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是昆仑山后，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产成的一个灵宝，乃太阴之精叶。这些兵器，普天之下，或许只有吴承恩才能给予它们如此深厚的来源。

（四）国家习俗说

唐僧师徒沿途经过宝象国、乌鸡国、车迟国、西梁女国、祭赛国、朱紫国、狮驼国、比丘国、灭法国。国家不同，风俗习惯就不同。

西梁女国一国尽是女人，如何绵延子孙？办法就是喝子母河水，腹痛三日后，到照胎泉水边照去，若照得有双影，就是要降生孩子。吴承恩破天荒地让唐僧和八戒这两个大男人也喝上子母水，唐僧和八戒腹痛不已。男人生孩子，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正当唐僧八戒捂着肚子痛苦不已时，吴承恩说别急，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你们想办法喝上一口。你看吴承恩不仅能挑事，而且也能轻松地解决事端。

灭法国国王因僧人谤他，立誓要杀一万个和尚，唐僧师徒到达时，已杀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无名和尚，言外之意就差唐僧师徒四个和尚了。孙悟空将计就计，躲在柜子里，让人把他们抬入城里，自己变成蝼蚁出去，现原身、踏起云头，径入皇宫，趁着国王、皇后、宫娥彩女熟睡，把他们的头发全剃光了，后把文武大臣的头发剃光。一夜之间上至国王，下至文武大臣都没了头发。这种大胆而睿智的计策，让高高在上的国王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得主动放过和尚。

还有朱紫国国王沉疴伏枕，孙悟空三折肱，治了三大丸子，名叫“乌金丹”，你道是什么药材，原来是一两巴豆，半盏锅脐灰，还有半盏马尿，三者搅拌搓成。

读者读到此处，无不笑痛肚皮，笑后，又不得不佩服吴承恩的奇特的想象。

类似这种智慧的想象，文中处处都是，比如悟净让唐僧过流沙河，取下颈项挂的骷髅，用索子结成九宫，把菩萨葫芦安在当中，就成了一艘法船，这种想象更是让人拍手叫绝。

三、语言典雅瑰丽

《西游记》是古代白话小说，语言通俗易懂，采用日常俚语俗语，给人诙谐幽默之感，深受普通读者的喜爱。但《西游记》语言不仅通俗，还力求典雅奇丽。其中运用大量的古诗古文，其韵味并不比《红楼梦》逊色。

（1）用古诗，语言精妙绝伦。

以第一回为例。

石猴毛遂自荐，瞑目蹲身，径跳入瀑布泉，吴承恩用五绝称赞：

今日芳名显，时来大运通。

有缘居此地，天遣入仙宫。

美猴王领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分派了君臣佐使，朝游花果山，暮宿花果山，不入飞鸟之丛，不从走兽之类，独自为王，吴承恩用七绝渲染其欢乐：

春采百花为饮食，夏寻诸果作生涯。

秋收芋栗延时节，冬觅黄精度岁华。

吴承恩描写水帘洞前的瀑布飞泉，用了一首五律进行描写:

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

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

冷气分青峰，余流润翠微。

潺湲名瀑布，真似挂帘帷。

美猴王到南赡部落地界，朝餐夜宿，一心里访问佛仙神圣之道，觅个长生不老之方。见世人都是为名为利，更无一个为身命者。吴承恩用了一首七律：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

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去勾？

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吴承恩介绍花果山，用了一首词赋：

势镇汪洋，威宁瑶海。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入穴；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水火方隅高积土，东海之处耸崇巅。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鸣，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原堤草色新。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

《西游记》中虽没有海棠诗社、桃花诗社，但荆棘岭十八公邀来唐三藏，在风清月霁之宵确实举行了一场吟诗盛会。

见面时，三藏问“敢问仙翁尊号？”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劲节十八公各用一首七言律诗，含蓄地告诉三藏各自的年龄、身份和志趣。

三藏吃了两块茯苓膏，感觉玲珑光彩如月下一般，不禁诗兴大发，随口念了一句：“禅心似月迥无尘。”劲节笑而联道：“诗性如天青更新。”孤直公道：“好句漫裁抟锦绣。”凌空子道：“佳文不点唾奇珍。”拂云叟道：“六朝一洗繁华尽，四始重删雅颂分。”最后三藏续上尾联：“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瞧，明月星稀，五人月下喝汤吃膏，一人一句诗，此情此景羡慕煞天上人。

诗兴唤起，十八公要求顶针字起：春不荣华冬不枯，云来雾往只如无。凌空子亦顶针道：无风摇曳婆娑影，有客欣怜福寿图。拂云叟亦顶针道：图似西山坚节老，清如南国没心夫。孤直公亦顶针道：夫因侧叶称梁栋，台为横柯作宪乌。如此阳春白雪的玩法，真是浩气冲霄。唐三藏赞叹不已，孤直公请三藏赐教全篇，三藏笑吟一律：

“杖锡西来拜法王，愿求妙典远传扬。

金芝三秀诗坛瑞，宝树千花莲蕊香。

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立行藏。

修成玉象庄严体，极乐门前是道场。”

其他四翁各应和一首。不仅这四个老树精会吟诗，后来的杏仙也会吟诗。看看，对月吟诗，其情是不是极其闲适淡雅。读到此处，全然没了取经路上的风餐露宿，也没了路斗妖怪的刀光剑影。

（2）绘高山，语言奇崛壮丽。

唐僧师徒大大小小的山有30多座，每座山形貌各不相同，吴承恩所用的语言也炫人夺目。

花果山美猴王处：势镇汪洋，威宁瑶海；西海仙山菩提老祖处：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混世魔王水脏洞处：笔峰挺立，曲涧深沉；黑风山黑熊精处：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黄风岭黄毛貂鼠处：顶上接青霄、涧底见地府；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大仙处：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虎岭白骨精处：峰岩重迭，涧壑湾环。猪八戒眼中的花果山：青如削翠，高似摩云。平顶山莲花洞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之处：巍巍峻岭、削削尖峰；金兜山独角兕大王之所：嵯峨矗矗、峦削巍巍；孙悟空眼中的灵山之景：灵峰疏杰、迭嶂清佳；积雷山摩云洞：顶摩碧汉、根扎黄泉；麒麟山獬豸洞赛太岁之所：冲天占地、碍日生云；陷空山无底洞金鼻白毛老鼠精之所：云雾笼峰顶、潺湲涌涧中；隐雾山艾叶花皮豹子精所在：顶上云飘荡、崖前树影寒（削峰掩映、怪石嵯峨）；豹头山黄狮精所在：龙脉悠长、地形远大；竹节山九头狮怪之所：峰排突兀、冷峻崎岖；青龙山三条犀牛精之所：重重丘壑、曲曲源泉。

（3）摹格斗，语言壮阔恢弘。

孙悟空交手的神仙妖怪大大小小有40个，每一次交手，作者或对双方外形进行描写，或对各自的兵器进行描写，或对战势进行渲染。这个时候，白话文似乎不足以绘其形、抒其情、壮其威，吴承恩通常会用词赋痛快淋漓地进行大肆渲染，表现双方酣战激烈、武艺势均力敌。

如孙悟空与四大天王与二十八宿交战：寒风飒飒，怪雾阴阴。那壁厢旌旗飞彩，这壁厢戈戟生辉。滚滚盔明，层层甲亮。滚滚盔明映太阳，如撞天的银磬；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扩青铜剑，四明铲，密树排阵。弯弓硬弩雕翎箭，短棍蛇矛挟了魂。大圣一条如意棒，翻来覆去战天神。杀得那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扬砂走石乾坤黑，播土飞尘宇宙昏。只听兵兵扑扑惊天地，煞煞威威振鬼神。

又如孙行者大闹黑风山：如意棒，黑缨枪，二人洞口逞刚强。分心劈脸刺，着臂照头伤。这个横丢阴棍手，那个直拈急三枪。白虎爬山来探爪，黄龙卧道转身忙。喷彩雾，吐毫光，两个妖仙不可量：一个是修正齐天圣，一个是成精黑大王。这场山里相争处，只为袈裟各不良。

每次看到这些文字，读者就好像亲历现场，看到孙悟空挥舞着金箍棒，与妖魔鬼怪棒来枪去，情不自禁为孙悟空呐喊助威。

类似这样的场面文中不一枚举，孙悟空几乎每遇一个妖魔都会勇敢地冲锋在前。

（4）画人物，语言清新秀丽。

看哪吒生得怎样不同凡俗：总角才遮囟，披毛未苫肩。神奇多敏悟，骨秀更清妍。诚为天上麒麟子，果是烟霞彩凤仙。龙种自然非俗相，妙龄端不类尘凡。身带六般神器械，飞腾变化广无边。

再看圣婴大王生得怎样的可爱：面如敷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战裙巧绣盘龙凤，形比哪吒更富态。

又如小说中出现的几个美女，各有各的姿势。

小孩如此可爱，女人更是楚楚可怜了。

看白骨精：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生得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

女儿国国王：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说甚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月里嫦娥难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玉面公主：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高髻堆青軃碧鸦，双睛蘸绿横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说甚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杏仙：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

总之，《西游记》作为我国四大名著之一，除了大家喜欢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我认为小说的构思、语言和想象也值得后人反复研读。